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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办公楼打地铺的日子

2017-12-07 09:37:43  来源:闽北日报  责任编辑:王江江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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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校——南平师范学校,在一座小小的满是枫树的山头上,称为枫岗。人都爱枫叶红,“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嘛!许是当时少年心性,倒更喜欢春末的新叶。小小的,嫩嫩的,像丝绒一样柔软,明媚的阳光从细细碎碎的枫叶间洒落下来,化做深深浅浅的光束,仰头一看,阳光也不刺眼,新绿的枫叶也变得半透明,总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回望三年的枫岗生活,想起最多的大约就是在长满新叶的枫树下,透过一片片嫩绿,仰头看那春日阳光的情景以及那些在办公楼打地铺的日子……

不记得是1997还是1998年,学校开办了民师班,对当时任职于农村小学而没有受过正规师范教育的民办教师进行为期二个月的短期培训。于是,那些年过半百鬓边甚至已经长出白发的老师们和我们这些才十七八岁的孩子成了同学。为了解决他们的住宿问题,学校煞费了一番苦心:调整了教师的办公室,在办公楼腾出了一层办公楼,然后动员我们这一级学生住到办公楼去,把宿舍让给来参加培训的民办教师。在动员大会上,学校领导做了很长的讲话,大意是民办教师们年纪大了,在最偏远的地方为教育做出了很大贡献,希望我们发扬精神,在办公楼打地铺,短期克服一下之类的。感觉校方做出这样的安排,委屈了我们,对我们很是抱歉的样子。但其实我们大部分学生,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委屈。打地铺,多热闹多好玩啊!回到宿舍,我们都兴奋地想尖叫!

搬宿舍那天,我们像勤劳的小蚂蚁一样,扛着被子,提着箱子,捧着脸盆往返于宿舍和办公楼之间,很多没调整宿舍的同学也来帮忙。有一个特别瘦弱的男生,外号叫“阿基米德”(为什么叫这个外号,年代太过久远想不起来了,同样想不起来的还有他的本名),很吃力地抱着两床被子,憋红了脸往办公楼赶,一个身材高挑像竹竿的女生(你无法想像若干年后,她富态的样子)看见了,飞奔过去,在被子上用劲一拍“这是我的被子哎,谢谢你阿基米德!”可怜的阿基米德,本来抱着被子就颇有点重心不稳,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拍,差点没翻一个跟头,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几天的兵荒马乱之后,我们终于在办公楼安定下来。那是一栋砖木结构的三层小楼,一楼是图书馆,三楼是储藏室和教师办公室,我们被安排住在二楼。即便是在二十年前,这栋楼也看上去十分有年代感的,楼梯的木栏杆,已经被触摸得油光水滑,木质楼板,踩上去咚咚作响,小小的双推门窗户,浅绿色油漆也早已斑驳,窗外,当然毫无例外的是一排枫树。

办公室很大,两个宿舍的人合住一间,草席挨着草席,沿着一面墙一字排开,行李箱、脸盆沿着另一面墙摆放。每天晚上,即使熄灯之后,窃窃私语仍然持续很久,没办法,挨得这么近,实在太方便聊天了啊。巡查老师总要无奈地一遍遍来提醒“不要再说话了!”每天早上,又是另一派的嘈杂,拿着脸盆咚咚咚上下狂奔,没有洗浴间,只能在楼下的洗手池洗漱,睡衣没换的有之,一边刷牙一边梳头的有之,还时不时抱怨“别把水开那么大啊,溅湿我衣服了”,各种聒噪啊!生管老师则常常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提醒:“条件不好,大家克服一下,但还是要注意形象啊,以后都是要为人师表的……”

没有洗浴间,洗澡要回到原来宿舍的洗浴间洗,这还好办。最困难的是上厕所,这栋楼没有卫生间,最近的厕所,要走过一条小路,枫岗上多的就是各种树,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路灯在树影婆娑的掩映下,也并不那么明亮,夜晚校园里又安静,胆子再大的姑娘也不免认怂。于是每一次方便,都成为不方便的集体行动,甚至会集结了好几间宿舍的娘子军,浩浩荡荡奔厕所而去。

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来培训的民办教师要回去了,在他们的结业仪式上,一位民师代表还特地感谢了我们这些腾出宿舍的“孩子们”,感谢我们为他们做出的牺牲。真诚的语气,让我们颇有一点脸红。告别这些远远年长于我们的同学,我们又可以回到原来的宿舍,相比之下,觉得我们宿舍条件好好啊,有橱柜可以放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洗脸也不要咚咚下楼,上厕所也不用呼朋引伴啦……

可是,二十年后的今天,当我想起当年枫岗的住校生活,我却是第一时间想起了在办公楼打地铺的日子,那些没有床,草席挨着草席,熄灯以后,那长长的夜话时光——那一段当今年轻人无法理解的简单却亲密快乐的集体生活。(南平师范校友、99届毕业生 苏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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