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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里看今昔

2023-01-17 09:07:53      来源:闽北日报   责任编辑:郑正华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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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除夕还有一阵子,婆婆就催着我去酒店订年夜饭了。

记得第一次联系去酒店吃年夜饭时,婆婆还是极反对的,觉得在外面吃年夜饭一来怕不热闹,二来怕酒店没有过年的氛围,最重要的还是价格贵。好在婆婆又是个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人,被孩子们多劝了几次,便也同意了。

虽然随着春节的临近,婆婆依旧忙忙碌碌地准备了不少年货,但到了除夕这天却再也不需要早早起床,然后在厨房里各种洗、卤、炸、煮了,而是悠闲地布置下房间、简单地吃个午饭、美美地换件喜气洋洋的衣服,一家人聊聊天,等时间快到了再扶老携幼散步前往。

酒店内外布置得喜庆洋洋,才踏进大堂,便让人感受到了满满的节日气氛。因为太迟预订,我们被安排在大厅就餐。开席的时候,大屏幕上响着热烈的鞭炮声,几百号人同时举杯,那阵仗那热闹劲,还真是远远胜过单门独户的。

从那以后,婆婆就完全认可了酒店年夜饭。后来疫情期间,我们就都定了包间。包间虽然没有大厅热闹,但安全、自在,另有一番美好的光景。

但我还是常常会想起小时候的年夜饭。那时候菜品没有现在精致,但那种早早就开始期待的快乐却是现在不可能再有的。

上世纪七十年代,物质十分匮乏,能在市面上买到的年货不多。似乎从杀年猪开始,年就被唤醒。我们从睡梦里醒来,迅速穿衣起床,或者挤在天井边观望,或者挤在灶下等待美味的猪血出锅。在接下来的一整天中,家里都是热闹非凡的。长辈们被请来了、亲朋好友被请来了,无论是中餐还是晚餐,两桌是少不了的。全家上下寡淡了一整年的肠胃都被油水狠狠滋润了一把。

还有咸肉同炒的馒头也是必备的年货。顺昌话里白粿是叫作馒头的,与包子相对应的那个馒头叫作馍馍。当舂好的馒头散发着浓郁的米香,一口咬下去,软糯筋道,嚼着嚼着,嘴里就漫开一丝丝清甜来。

回忆里还有蒸年糕和炸豆腐,当然,炸豆腐的记忆更加深刻。除夕前夜,父母会买很大份的水豆腐,然后按需要切成大小不同的四方块,炸好后,大的用来做豆腐包(又称金包银),小的直接做菜。做豆腐包时,妈妈为了满足我们的参与感会允许我们打下手。爸爸用香菇、红萝卜和香葱的肉馅调好味,然后我们负责先把炸豆腐的其中一面挖个洞,再把里面的白豆腐掏出来大部分,然后传给妈妈,由她把肉馅塞进去。肉馅混合了剩下的一小部分白豆腐蒸出来后不仅口感更好,也更有一种水豆腐的清香。

做豆腐包时掏出来的豆腐末自然也不能浪费,加上瘦肉末、香葱和剁碎的荸荠,调好味,再用地瓜粉抓匀,团成一个个小丸子,上屉蒸熟。刚蒸好的豆腐丸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豆腐丸可以直接食用,亦可做汤。爸爸做的豆腐丸,我恋恋不忘。后来我也按照爸爸的做法自己尝试,却总也做不出当年的味道,便还是回家蹭老爸做的吃。

当然除夕杀鸡宰鸭是必不可少,鱼是年年有余,但除了渔民,大多人都得花钱去买。离我家两百米左右就有一个渔民住的大院,小时候对那儿总是充满了好奇和羡慕,因为那时候的百姓人家日常吃的大多是咸鱼干,俗称“干部鱼”,而在渔民们的鱼篓里看到的却是形状各异活蹦乱跳的大小鱼儿。所以能吃到鱼也是开心的事。

一般在年夜饭开始前一个小时,我们便会去接奶奶过来,顺便把住隔壁的两个堂妹一起接过来。多了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不点,饭桌上的笑声不知添了多少。等我们家年夜饭进行到一半,堂妹又会拉着我们兄妹三个到叔叔家进行第二场年夜饭,开怀的笑声便也从我们家流淌到了叔叔家。那个年代,各家饭桌上的菜品其实都差不多,但每家手艺和口味却是大不相同的。

现在的年夜饭,自然也是开心热闹的,而且档次提高了、内容丰富了、仪式感增强了,可总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也许就是那种再也难以找寻到的翘首以盼吧……(范丽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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