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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底层人物命运的追索——读胡增官近年发表的中篇小说

2014-09-15 08:19:18  来源:闽北日报  责任编辑:邓忠卫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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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此文幽默调侃是体现在语言中。如钟万郎在背起一个青春期的女学生去看急诊时,“贴在后背的乳房却那么庞大硬实,像两块烤得正熟的面包烫烙后背肌肉向全身传导。钟万郎心里默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远,习性近……背个开头,忘词了,后背驮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团汁水丰沛的钢水,炽烤出满头大汗;灵魂被点着,呼呼燃烧。”这对人性本能的挖掘贴切又微妙,用背书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克制生理欲望,幽默生动、忍俊不禁。又如,钟万郎当鸭倌之后“钟万郎真神奇,房门贴着行草毛笔字“第一军团”、“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后来他选拔出军团长,选拔依据是鸭军团外出行军时次次领先的那只。第一军团长叫吕凯,第二军团长叫吕兴,第三军团长叫吕胜,军团长身上做了记号,用红漆在鸭背写上数字一二三。吕凯、吕兴、吕胜是他三个孩子的名字,他给鸭子头领取了儿子名字。这是对他寂寞无聊生活的一种调侃,一个成年大男人,一个“文革”前的大学生天天和鸭子玩,他的才能彻底地被现实所埋没。

幽默的悲观主义,如胡增官的性格。与他交谈甚少,但可以感觉到他说话的眉飞色舞,幽默风趣,也如他在博客里写到:“而我整一个悲观主义化身。悲观天然存伏我血液,成为我内在情愫与外在气质。”

胡增官另一个可堪圈点的是中篇小说《姑姑》。《姑姑》原发《福建文学》2009年第10期,《中篇小说选刊》2009年增刊(年末专辑)转载。这是我读到的胡增官小说中我最喜欢的一篇。他的写作灵感是来自他对上辈血缘女性零存在的不满。据说,姑姑是被爷爷送走了,每当涨潮时,爷爷就躁动不安,这一细节是真实的,其余都是虚构。小说讲述的是,十岁的父亲和姑姑青梅竹马,发誓长大要娶姑姑为妻,不料姑姑却被爷爷送给福州的一户人家当童养媳,一张口换一张口,以便为爸爸抱回一位童养媳。这一送,就送走了父亲一生的安宁和幸福。父亲对母亲是完全的冷漠,一辈子都在惦念姑姑,几次寻找未果,反而认了一个和姑姑名字一样的女性做妹妹,当亲妹妹一样关怀备至。小说的结尾写道:我父亲的一生被我姑姑搅乱了,他说了“终于找到我妹妹”后几天,我父亲回光返照,弥留之际良心发现,愧疚难当,对我母亲表达歉意。他最后喘着粗气,说:“嗨,我这辈子,我这辈子白过了,湾边那个其妹不是我妹妹。我相信你姑姑还活着,你要想方设法找到你姑姑。”我忍了很久的泪水哗地流下,不为说完这句话睁着核桃大眼睛归西的我父亲,为的是我父亲交给我这个要命的任务,我父亲交出一生幸福寻找我姑姑 ,还要让我搭上一生的幸福。我可怕的父亲啊!

寻找,成为一个人坚持一辈子的执念。父亲寻找的是妹妹吗?究其实是是以寻找的方式兑现一份惦念,消弭一份愧疚。这与张艺谋不久前的电影《归来》有不谋而合之处。母亲等待的是父亲吗?恐怕等待也是一种执念。母亲完全不认识父亲,正如《姑姑》中,父亲怕是也完全不认识长大后的姑姑了。思念已经是一种符号,一种习惯,一种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寄托,精神支柱。父亲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顽固的执念。

小说家真的需要一份寻找和“坐等”人物命运本真的执着追求,诚如胡增官小说中的“我”父亲和电影《归来》中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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